离犁

You were just a summer friend.

罗浮生/杨修贤 水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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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生哥AU;杨修贤&赵云澜兄弟私设❗️

本章可以正式更名为《黑道大佬和卧底小情人》了(不

还是主要走剧情


二、西山石 2


沈巍问:“西山石,你了解多少?”


*


杨修贤露出非常迷茫的表情,他“啊?”了一声,赵云澜随即接了上去:“他哪能知道这些事情。”


杨修贤:“我听说过三生石,跟这个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赵云澜一摆手道:“毫无共通之处。”


杨修贤“哦”了一声,他对天文地理、鬼神志怪的事情向来没有了解,他研究的是西方油彩,术业专攻浪漫主义那一派,笔下的是但丁地狱里的山间滚石,而非赵云澜和沈巍所置身的那些山海淮南里的奇石异兽。但凭着本能的直觉和对于已然发生之事的了解,他大胆地猜测道:“是什么新的‘圣器’吗?”


沈巍看起来已经把话语权都交给了赵云澜,后者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是,也不是。”


赵云澜说:“四圣已经归位,轮回落成,大封破了就破了,沈巍能守着三界的秩序,出现一些小门小路的法器还是不长眼睛的妖魔,根本无足挂齿,”他不甚在意地轻哼一声,继续道,“西山石虽不如上古四圣,有三皇整顿天地之意,但毕竟也生自远古,吸收了万年天地灵气,加之又多少能和我牵上几分关系,也算是个不容小觑的法器。到现在还有人存心在我眼皮子底下找麻烦,当我和我老婆不存在,”赵云澜最后总结道,“不知天高地厚。”


一席话听得杨修贤云里雾里。西洋艺术小画家跟不上大荒山圣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思维,只得挑选了几个关键词,好在杨修贤虽然古代文学造诣不深,但思维却相当敏锐。他问道:“有人找你麻烦?罗浮生?”


赵云澜冷笑道:“不是你那位情郎找我麻烦,但麻烦确实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杨修贤顾不得纠正赵云澜人称代词的用词错误,他实在是被赵云澜一席话说得找不着重点,只得转向沈巍:“得,沈老师,我哥文学修养不高,还是你给我梳理一下故事的起承转合吧。”


赵云澜对于杨修贤“文学修养不高”的评价“嘿”了一声,他自小没当自己是个读书破万卷的料,然而沈巍却是个实打实的读书人,一万年那么长,处不到相好再不读点书怕不是要寂寞到死,沈巍腹有诗书,对此赵云澜相当长脸,他拍着沈巍的大腿批准道:“得,媳妇儿,给这个艺术生说一段儿。”


他这么“媳妇儿”、“老婆”地喊,即使在这种说正事的情况下,沈巍耳朵尖还是红了一道。


正了正色,沈教授说:“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他沉吟了数秒,“精卫填海的故事你应当听说过,‘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


沈巍一段《山海经》脱口背完,杨修贤没忍住笑了出来。“等等,”他说,“你们之前讲过女娲补天、夸父追日,现在轮到精卫填海了,那以后呢,牛郎织女?嫦娥奔月?”


赵云澜踢他一脚,又横他一眼,杨修贤立马闭嘴乖乖坐好,只听沈巍继续道:“……嫦娥是存在的,牛郎织女是封建父权的产物,功利使然,故事美妙,但不可尽信。”


杨修贤目瞪口呆了一会儿,赵云澜仿佛听到了什么新知识,也跟着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沈巍神色温柔地推了推眼镜:“继续说西山石。西山石……”


杨修贤仿佛还沉浸在牛郎织女和嫦娥奔月的上一个话题,他打断沈巍,一拍大腿,义愤填膺道:“你说,文学院的那些老古董研究这么些个神话起源你争我斗彼此攻讦的,有什么意思,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还引经据典,觉得自己有理有据,不如沈老师一席话,历史的见证者现身说法,让他们都甘拜下风、哑口无言。”


赵云澜问:“你怎么这么多话?是不是交过文学院的女朋友?”


杨修贤:“……”


杨修贤木然地转向沈巍:“还没问,沈老师在中文系,教的是哪科?”


沈巍温良恭俭地笑了笑:“我教西方文论。”


“啊?”杨修贤似乎对这个话题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你干嘛不教古代文学?”


沈巍耐心地解释道:“流传至今的历史大半都有偏误,自古史书胜利者和在位者的一言堂,可信之处寥寥;文史难分,如若都是偏误的史料作为研究古代文学的支撑,得出的结论难免与历史的真相大相径庭。我眼见过故事的真相,不能昧着良心写出违背真实的文字,然而大多真相要不是已经散佚、要不是根本没有文字记载,哪怕我写出真相,学界看来不过是胡言乱语、痴人说梦,惊不起什么波澜;”他又说,“再者,历史就像一张巨网,任何一个细节都能连接着千丝万缕,我虽然自己历经万年,但每个百年记住的事情也不过片隅,当年的心思大多在特定之人身上,世间百态万物,历史轮回发展,记得并不大真切,有的事情,过了太多年,甚至都分不清楚自己的记忆是真是假,不能以己误人。况且,我在中文系不过是……”


不过是谋一份人间的职位、他上百个百年中一个普通差使而已,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着他魂牵梦绕、不可割舍之人罢了,学术研究分不去斩魂使心里一丝半毫,杨修贤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然而他又直觉,沈巍这一席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而是说给某个“特定之人”。


“特定之人”如今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手已经没规矩地卷起了沈巍的头发,他安静地听着,也不多话,面色沉静,直到杨修贤轻轻咳嗽了一声,才打断沈巍道:“继续说西山石的事情吧。”


然而沈巍讲了那么一串并不是废话,他顺着方才的文史知识大讲堂继续道:“即使困难重重、史料难辨真伪,但是文学研究却也并非是无所成。西山石的真相,学界其实已经猜测出了大半,但有一点从古至今都是搞错了:精卫衔木石并不是为了‘填海复仇’,而是为了‘复活’。”


“复活?”


“嗯,”沈巍说,“炎帝之女溺于东海,西山距离东海万里之远,精卫之所以一定要衔‘西山石’,乃是因为西山之石填入东海,如再有溺水之人,这石头便可发挥神力,在危险发生之时救人一命。”


“这什么石头,这么神奇?”杨修贤笑,“不会又是你们上古神仙的杰作吧。”


他话一出,对面二人皆是沉默了一下。这片沉默里杨修贤眨了眨眼睛,单纯而无辜地问:“……真的是你们的杰作?”


忽然,赵云澜方才不知云里雾里那句“加之(这石头)又多少能和我牵上几分关系”突然闪过他的心头,杨修贤福至心灵,补了一句:“昆仑哥哥?”


昆仑哥哥和鬼王嫂嫂显然对于这声称呼消化不能,沈巍的波澜不惊脸裂了道口子,声音都有些飘。“这个故事比较长,”沈巍说,“西山其实就是昆仑山,这个文学界已有定论,而西山石的起源,要追溯到当年昆仑身殉大封……”


即使昆仑君如今就好端端地坐在沈巍半寸之外的地方,提及当年之事,斩魂使的神色还是暗了暗。似乎无意,又似乎是赵云澜瞬间接收到了沈巍情绪的变化,让这人再去回忆那么痛苦的记忆,任谁都是于心不忍,赵云澜立马接过了话题:“当年我挂了以后,天地旧神皆陨,人间炎黄建立各自部落;若干年后,新神再出,接替我留在昆仑山上的,就是传说中的大美人儿西王母。”


赵云澜一边说一边评价道:“果然昆仑山人杰地灵,出来的个个都是俊俏,也不算丢了我的老脸。”末了,他还问沈巍,“媳妇儿,我说的对不?”


沈巍不知道该说“对”还是“不对”,还好赵云澜没铁了心的调戏他,继续说书,“西王母主管生死,像大家都知道的,后羿就找她请过不死药,还有嫦娥姐姐,偷吃了不死药飞到月亮上去了,但其实没有那么玄乎,昆仑山有‘不死树’,不死树上生不死木,树下碎石便是西山石,取之,加上瑶池水煮一煮搞一搞,怕不是就是他们所说的不死之药。”


沈巍对于“煮一煮搞一搞”这个用词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只听赵云澜收起了胡闹的语气:“当年炎帝之女溺于太阳潮汐之下,化为太阳鸟,原作‘金乌’,后音变,载入文字变成了‘精卫’,精卫与西王母身边鸾鸟凤凰同为一支。精卫本是极善之人,又为西王母数年如一日地取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西王母准允其取西山之石,以投于东海。”


“追求长生者从古至今从未断过,上至皇权,下至庶民,总有人想要长生不死,可惜,肉眼凡胎或是修为不足之人连‘不死树’都见不到,更别说不死木或者西山石,这本来不当是一个威胁,遭就遭在,”赵云澜声音冷冽,“精卫魂飞魄散在了最后一次飞往东海的途中,那块昆仑之石,落在了山川之中,历经万年,本身只不过是草野间一块石子,然而昆仑归位——”


“它毕竟是昆仑山上的一块仙石,是连着我血脉的东西,也因为我回来了,它便回来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里找不到一丝的柔软,尽数都是讽刺:“你说,这是我的东西,我喜欢这个小石头倒也罢了,奈何还有其他人也喜欢这个小石头,竟然带到了龙城里来。”


他如此这般一解释,杨修贤心中的故事大致成型,“这么说,‘西山石’现在在罗浮生手里?”


赵云澜点了点头,杨修贤心中满是问题,他又问:“你确定的话,拿回来不就得了?”


“没有这么简单。西山石到了龙城的时候我是有感应的,然而现在我跟它之间的感应被切断了,还有就是,”赵云澜仿佛露出了一种不好意思的神色,“这是正经在拍卖会上交易所得的东西,物主具有合法的所有权,特调处作为国家机关,强取豪夺,不太合适。”


杨修贤一肚子问题被赵云澜堵了回去,他还有一大堆没明白的,但他挑选了其中自己最好奇的一个:“……那你准备怎么办?”


赵云澜淫贱地“嘿嘿嘿”了一下,说:“不是你的小情郎嘛,我们又长得那么像,”他大义凛然地说,“我打算来一个偷天换日、黑帮卧底,迷倒罗浮生,找到西山石,偷出来。”


杨修贤心说什么迷倒罗浮生,自己被那人迷得晕头转向还奉献掉了屁股才是,嘴里问:“沈教授同意了?”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你们调查得那么充分,应当看过罗浮生的照片了吧?沈教授觉不觉得罗浮生跟你长得也很像?”


沈巍选择性回答了前一个问题,他说:“云澜没同我说他的计划,但从方才的只言片语来看,的确不成体统。”


杨修贤又心说是啊是啊赵云澜要是当了别人的小情郎那沈教授一刀下去龙城不是又要来一出万鬼齐哭,他还没来得及吐槽出口,口袋里的电话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是罗浮生。


杨修贤一惊,将屏幕转向赵云澜和沈巍那边,在二人的点头示意下,他打开了免提。


“生哥?”


“在干嘛呢?”罗浮生的声音传过来。


他的声音同沈巍有些相似,却也有着分明的不同,此刻说话的时候温柔得不似真人,还带着些许的回音。他做爱的时候远不及如今这般温柔,杨修贤一时有点穿越,过了片刻,才如梦初醒般答道:“哦…我在家。”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那开门吧,我在你家门口。”


杨修贤一吓:“什么?”


罗浮生说:“你有东西丢在我这里了,你忘了吗?”


这本不是什么危险的语句,但方才赵云澜讲了那么一出神话大戏,最后都落脚在了罗浮生这里,又说了类似于什么黑帮卧底小情人之类的鬼话,弄得杨修贤现在听见“罗浮生”三个字就有些心惊肉跳。他发誓,如果罗浮生说的“东西”是他该死的“心”的话,那么他打开门立马就把罗浮生踢到楼下去,然而杨修贤深呼吸一口,才恍恍惚惚地想起来,这个“东西”所指,应当就是赵云澜之前问他的,被杨修贤在哪里鬼混弄丢的“符”。


现在的情况是,据罗浮生所说,他正站在杨修贤门口,而此时,杨修贤、一个长得和杨修贤几乎一模一样的赵云澜、一个和罗浮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沈巍并肩坐在客厅里,场景实在太过诡异并难以解释,让罗浮生见到显然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加上赵云澜那出“卧底小情人”的戏也不知道演不演,杨修贤急中生智,对电话说:“生哥,我哥跟我嫂子吵架被踢出来了,现在暂住在我家,你进来不太方便,要不我出来找你吧。”他不等罗浮生回答,迅速地结束话题,“就这样啊等我五秒拜拜。”


接着杨修贤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他一抬起头,就见到赵云澜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表情看着他,杨修贤还没反应过来这副神情背后的意思,就见到赵云澜对他行了个揖,说:“交给你了,兄弟,改天再聊!”接着他拉着沈巍,一秒凭空消失了。


杨修贤:“卧槽?那我为什么不让罗浮生进来?”


但很快,杨修贤收拾好了自己震惊的表情,虽然赵云澜没有来得及说,但是西山石的事情的确严肃,这种能够逆天改命的东西,留在人间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可能同“长生晷”是一样的麻烦,如果这块石头动用得着那两位神仙这么费心,又在罗浮生的身边,他于情于理,都不能置之于不顾。


杨修贤收住了平日里嘻嘻哈哈,面色冷了一会儿,闭了闭眼睛。


沈巍和赵云澜离开的时候牵起了一阵风声,拍打在他住着的古旧楼房的窗牖上,簌簌作响。如今,这风声沉寂,单薄的玻璃也不再晃动。


片刻后,杨修贤打开了门。


“生哥,这么快想我了?”


罗浮生本来半靠在楼梯的扶手上。那是一栋非常古旧的楼房,墙上的漆剥落得斑斑勃勃,扶手还是铁质的,爬满了点点锈斑。像不嫌脏一样,罗浮生还穿着方才的衬衫,腰线倚靠在转角的扶手上,看见杨修贤朝他走过来,抬起了腰,把这个嘴里说着调笑话的人揽进了一个怀抱里。


他看起来这么浓情蜜意,让杨修贤好奇地“唔?”了一声。


罗浮生说:“我不是说了,今晚还没有结束么?”


杨修贤瑟缩了一下。他方才被罗浮生干得还有点气力不稳,不由得紧张道:“不、不了吧。”


罗浮生“呵”了一声,大手抚摸着杨修贤瘦削而光滑的脊背,方才那里刚刚落下他扣住腰肢的指印,他趴在杨修贤的耳边暧昧地吐气,“你是想就在这里,让你哥哥听见我怎么操你,还是去我的地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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